来源:中国民间故事网 作者:佚名
1999年7月,河南省安阳市出现了一个捡破烂的外地少年。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,看起来还是个学生。
如今捡破烂的都是些生活贫困的孤寡老人,突然出现一个少年,就让人奇怪了。
他是谁?为什么沦落成被人嗤之以鼻的"破烂仔"?
破烂仔叫吴天民,是离安阳数千里外的江西省吉安市人。
小天民十岁时父亲就病故了。他和妈妈相依为命,尽管少了父爱,但有母亲呵护,生活还算安稳。两年前,母亲嫁了个姓赵的大老板,这种安稳生活便被破坏了。
妈妈不再对着爸爸的遗像流泪,也不那么疼天民了。她辞去公职,去继父的公司上班,还常常陪继父上酒吧、逛舞厅、进餐馆,把天民扔在寄宿学校,三天五天也不过问一回。
天民好恨哪,恨继父夺去了他的母爱。尽管继父对他很好,天民却不领情,一直不认他。
妈妈好几次要天民称继父为爸,天民都不肯。爸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师,有学问,有涵养,不像继父,吃喝玩乐,一身铜臭味,一副奸商样。继父不能和爸比,他不想要这种爸。 妈曾流着泪求天民:"孩子,你继父人很好,又没儿女,以后他会把你当亲生儿子,让你继承他的家产。孩子,你把他当成爸,叫他一声爸吧?" "不!"天民固执地回答,"我不稀罕他的财产,我没有这种奸商爸!"妈火了,打了他,可天民还是说不。妈心痛地抱着天民哭了……天民把这一切全算在继父身上,对继父更加冷若冰霜,愤恨有加。
还有半年,天民就初中毕业了。有一次,他听到继父和妈在房里小声争论什么,隐隐约约听见继父说:"不行!不能再让他这样读书了……"他的心一抖,浑身像浇了盆冷水!他心想,继父要对他采取报复措施了。天民向妈打听,妈埋怨道:"谁叫你一直不认他?人家会花那么多冤枉钱去培养一个恨自己的人吗?"妈又小声央求,"孩子,喊他一声爸吧?他会爱你的!"
"不!"天民更恼怒了,"我就不!大不了我不读书,去打工!"
学校放暑假了。出人意外,一直忙于生意的继父要带妈和天民去北京旅游!去北京可是天民梦寐以求的夙愿啦,天民好高兴,连对继父的仇视也淡化了许多。
那是个朗朗晴天,继父驾着轿车,一家三口,向北方驶去。妈却心事重重,一路叮咛天民要懂事,要学会自立,要如何如何……天民像挣脱囚笼飞向大自然的小鸟,他好高兴,对妈的叮咛觉得太唠叨,嘴里不经意地晤晤应着,双眼不停捕捉那车窗外不断变幻的陌生景色。
他们过长江、游武汉、渡黄河、逛徐州……玩得不亦乐乎,十分痛快。快到安阳时,从不开口的继父对天民讲了安阳市一个靠捡破烂起家,后来成了拥有几百万资产大公司经理的故事。继父语重心长地说?quot;人必须在逆境中磨炼,或倔起,或沉沦,那是种素质的考验。"天民没用心听,他根本就不想听,一个生意人,懂什么素质磨炼?只懂得唯利是图!
到了安阳,他们驾车游览了一圈市区后,继父要天民去看一场武术比赛,说这是全国性的武术大赛,不看会后悔的。还说,他和妈去联系住处,两个小时后会来接他,天民高兴地同意了。他跳下车,便奔向武术馆,妈突然尖声喊了句:"天民!"天民停住脚,奇怪地望着妈,妈红着脸急急地说:"等等,再带点钱……"继父却说:"带那么多钱做什么?惹扒手吗?"天民也快活地回答?quot;对,我身上有钱!"说完,飞也似的跑了。
天民看完武术比赛散场后,却没见到继父和妈的影子。他一直等到华灯初上,仍然没见妈来接他。天民从电话亭给妈和继父的手机打电话,手机却关机了。天民这才恍然大悟,是继父和妈合伙骗他出来,然后把他扔了。难怪妈叮咛他要懂事,要学会自立,原来他们早就预谋好了,他一时又气又恨。
怎么办?眼下他口袋里只有三十元钱,只勉强够一天的伙食费。
天渐渐黑了,天民感到了真正的恐惧和绝望。这时,他忽然想起一句话:有困难,找警察。对,找警察去。他刚想走,身后有人问:"小孩,无家可归是吧?"
天民一看,一个满面胡子的汉子正笑嘻嘻地望着他。
天民点点头,问:"大叔,当地有警……警察吗?"
满面胡笑着说:"有困难找警察,对不?太没出息了!这点小事也找警察,人家警察不会忙死呀。不就是要个住处吗?跟我来吧。"天民见他没有恶意,便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。 走了好一会,来到一间大房子里,看样子像个库房,里面有简单的床,一个小煤气炉,满面胡指着这些说:"这些可以归你用,你晓得弄饭吧,这里米呀、盐呀都有。"天民一下感动了,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,总算碰上好人了,便把被继父遗弃的冤屈一古脑儿向满面胡倾诉了。满面胡也不多说,只问他是不是想回江西?如果想回去,他可以借旅费给他。天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。他说,既然他们不要他,他不回去了。他间满面胡能不能帮他找一份工作,他要让他们看看,他离开了他们,仍然活得好好的。
满面胡脱口说了声:"有志气!"接着他沉吟着说,如今没人敢雇童工,不过挣钱的机会还是有的,只要天民愿意干。天民当然说愿意干,问是什么工作?满面胡说,如今只有一样工作不用办证,也不用交费纳税,更不用本钱,挣的全是纯收入。天民好高兴,忙问是什么工作?满面胡说:"捡破烂。"天民吃惊地喊了起来:"什么?叫我捡破烂呀!"
满面胡恼怒地说:"你喊什么喊?捡破烂丢脸啦?当市长你去不去?人嘛,不偷不抢,干什么都不丢人。"
但不管满面胡把捡破烂说得天花乱坠,天民就是不干,他甚至说,宁可饿死也不当"破烂仔",惹得满面胡恼了,说,以后天民的事他不管了。
天民不相信,偌大的安阳市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处?第二天,天民上劳务市场找工作去了。他在劳务市场呆了一天,招工的人不是嫌他太小,就是问他有没有身份证、外出打工证以及其他证件,还有的要保证金等等,这些天民当然没有。天民还不死心,他亲自上门向招工单位毛遂自荐,结果不但没人敢雇他,还被人怀疑是盲流,是扒手,险些被人送进派出所……在昏昏暮色中,天民又累又饿,踉踉跄跄回到了住处。满面胡却早在那里等他了。 满面胡有些幸灾乐祸:"怎么样?高就了吧?"
天民又羞又愧,无力地挥挥手,他可没心思和他斗嘴,他是一天粒米未进啊。
满面胡变戏法似的亮出一个大蛋糕,说:"先增加点热量,明天继续找工作!"
天民一边狼吞虎咽啃着蛋糕,一边无可奈何地说:"不找了,捡破烂就捡破烂!"就这样,天民被逼得当上了"破烂仔"。
其实,捡破烂也有学问,除了要勤劳不怕脏外,还要机灵聪明,要分析各居民区居民的生活嗜好和职业特点,还要掌握人们扔垃圾的习惯时间,否则会被别人捷足先登。天民开头茫无头绪,过了几天,掌握了规律,收获就渐渐多了起来。
安阳有个废品回收公司,大楼造得真是气派,整天车来人往,热闹非凡,里面的员工衣冠楚楚,一看外表就知道是个资金雄厚的大公司。天民听人说,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公司其实就是收购破烂的,公司经理就是当年的破烂仔。
天民陡然增加了信心,人家捡破烂能捡成个大经理,自己也能靠捡破烂在安阳活得好好的,让继父和妈想置他于死地的阴谋泡汤!
天民认认真真地做起了"破烂仔",而且有了一笔�睢?
有一天,满面胡来看他,看见天民这破烂仔做得很出色,连连夸他,并建议他可以回家了,让他继父和妈看看,没有他们,天民仍然活得潇洒!天民坚决地说,他再也不回家了,他要在安阳奋斗,学那个破烂经理。满面胡连连赞赏说他有出息,像个男子汉。他还透露,只要天民拿出三千元保证金,他可以帮天民办安阳市户口,并帮他进学校念书。天民心中一动,那才真好,可从哪弄这三千元呢?
有一天,天民在一只垃圾桶里捡到一只钱包,拉开一看,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!他一时呆了。好一会,他清醒过来,紧张得心怦怦直跳,揣上钱包,贼似的逃离了现场,奔回了住处。他拴上门,拿出钞票,急急数了起来,二十五张,两千多元呀!这下他办安阳市户口的钱有了,进学校的希望也有了。但只一会,他就为自己的狂喜羞愧起来,这钱是你的吗?你高什么兴?如果这钱是穷人,或者孤寡老人,或是进城治病的农民丢的医药费呢?一旦丢了,多么焦急呀,弄不好还会出大事呢。不,这钱不能要!
可怎样把钱转给失主呢?他首先想到交给警察,但想想,又不妥,这样交来转去,要多久才能退还给失主?得想个快速法子。他想了一会,便想到了写失物招领的办法。天民捡破烂也没心思捡了,在拾到钱包的地方贴了张失物招领启事,上面写道,拾到钱包一只,内有钱若干,请失主前来认领。他自己则站在招领启事下等候失主。
等了两天,来认领的人不少,但都说不准钱的数目,说明不是真失主。这时,有人认出了天民,冷嘲热讽起来:"这不是破烂仔么?他捡到钱还会要人来认领?耍人玩的吧?"有人又说:"破烂仔有那么高尚?那就不会成破烂仔了!"这时,从一辆小轿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,接口说:"谁说破烂仔不高尚?这钱是我丢的!"天民一看,是满面胡。满面胡对天民说:"钱包里有二十五张百元大钞,对不?"终于找着失主了。天民高兴地把钱递给他。满面胡抽出那叠钱,向人们亮了亮,说:"这钱不算多,但衡量一个破烂仔的品质足够了。"说得刚才说风凉话的人面红耳赤。满面胡拿出一张名片对天民说:"明天来公司找我。"说完,钻进小车走了。此时,有人认出了满面胡,高兴地对天民说:"破烂仔,你走运了,他就是废品回收公司的经理……"
第二天,天民来到回收公司,一个职员早在等他,职员说,他奉经理指令,护送他去一个地方。并说,他去的地方保证天民满意。说完,叫了一辆车,带上天民往机场驶去。
这次乘的是飞机,又快又舒服,两个小时后飞机徐徐降落,天民下飞机一看,原来回到了吉安!
更令天民惊愕的是,继父、妈、满面胡拿着鲜花,笑容满面地在外面等候,天民还未反应过来,妈尖声地喊起来?quot;天民!"天民还在发楞,满面胡大步走来,把花塞在天民手里,笑呵呵地说:"发什么呆呀,你爸、妈接你来啦。"天民还没回过神,满面胡对天民说:"其实,我是你爸的安阳分公司经理,先回来向赵总汇报你在安阳的出色表现。"说完,继父、妈都笑了。继父和蔼地对天民说,"孩子,对不起,这是我和你妈特意安排你在逆境中的一场素质磨炼,结果是:OK!"说完,众人又笑了起来,只有天民还在茫然。妈亲呢地揽着天民,悄声说:"孩子,没想到吧,等你毕业后,你爸决定送你去英国读书呢。"
天民又糟了,太让他意外了。
"好了好了,先回家吧。"继父打断妈的"唠叨",拉开车门,对天民做了个"请"的手势。
"快说,谢谢爸!"妈小声催天民,天民忸忸怩怩开不了口。
"别难为他了,上车!"继父快活地、大声地说,看来今天他是真高兴。
在马达的嗡嗡声中,天民似乎悟出了什么,然后感动了,动情了,他向继父投去感激的一瞥,此时,继父也正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,天民情不自禁地、轻声地喊了声:"爸--"但这声珍贵的称呼却被马达声淹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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